芝兰的“利他”与“被利他”

芝小兰

芝兰的“利他”与“被利他”

本文由芝兰学员于2016年11月13日采访芝兰导师王双整理而成，该文向各位芝兰学员阐述了王双导师对“利他”的思考。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为保证原汁原味，整理者特意保持了导师的说话习惯，仅作部分修饰。


问：双总，今天我们就是希望随意跟您聊聊。


双：是不是不叫“双总啊？叫“师哥”吧！[爽朗地笑]


问：哈哈，是的，师兄！想问问师兄，对芝兰价值观中的“利他”应该怎么理解呢？


双：实际上作为一个社会来说，尤其是一个社会人，“利他”是一个前提的条件。有人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天堂是一个怎么样的景象？一大桌美味佳肴，但是那个筷子是非常长的，只有他夹起来，喂给对方另一个人，别人也这样互助，才形成了大家都能享受美味这样的一个场景。这种天堂的形象表述，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社会，我们之间是相互需要帮助的，没有形成这样互助的精神，这个社会实际上是没办法运转的。


双：“利他”在芝兰这个层面，我觉得还有更不一样的意义。我想芝兰呢， 应该是提倡两种——所谓“利他”或者“被利他”——的状态。我更加想提倡一种接受别人帮助的这样一种心态的建立。


双：我们的每位同学，从家乡，从很远的地方，来到我们的北理工。每个人都是比较优秀的分子，经常会有一种现象，就是来到北理工，进入校园，在开始上学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要非常独立！自己非常有这种拼搏的意识，甚至是有很多同学之间都有一种竞争的氛围，这都是存在的。


双：这样的情况维持一段时间，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非常孤裂的一个人，好像在一个班级，但并没有融入这个班级；在一个宿舍，实际上大家好像都在较着劲儿。作为一个社会精英或者说一个优秀分子来讲，这样的一个状态是经常出现的。那能不能我们培育一种，自己有了需求，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能够大胆地说出来的文化？


双：因为它代表什么呢，负面的考虑就是说，我请求别人的帮助，感觉我好像是个弱者。但实际上，真正的强者都不会忌讳寻求别人的帮助。那么你只有把这一步迈出去了，你主动寻求别人的帮助，甚至比较坦然地，接受别人的帮助，（才是有所突破的）。这个是一个很好的心理调适过程，当然从正面来讲，我们会看到很多优秀的分子，实际上也都是通过这样的一种成长经历，内心变得更加强大了。  


双：不是说每个人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对吧？我们不可能强大到这样一种状态。但是为什么要掩饰这样的一种现实呢？尤其是优秀的分子，社会的精英。他都会存在这样的状况，给别人看起来，我好像非常非常地强壮，任何问题靠我自己的能量，靠我自己的力量，我都可以解决。但这样的心态，实际上不是一个很健康的心态。那长期强调这样的一个思维，对他这个成长过程中，正面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太多。我们现在创业都会提倡这样的观点，就是如何建团队，如何组建合伙人。合伙人的概念就是说，我在某一方面强，但我不是一个全能的选手，我需要组建一个梦幻之队，让我们这个团队变成最强的团队。那么每个人会知道自己在这个团队里面，他发挥的是哪方面的作用。有些人在某一个历史阶段，是起到决定性或者是关键性作用的，但是变幻到另外一个阶段的时候，这个角色的重要性就会发生一定的转换，那么能不能坦然地面对这样一个外界的变化和自己一个角色的调整呢？


双：这个我想，这都是一个成熟的人才，或者成熟的心态的表现。所以我觉得，我们（芝兰）的“利他”，是区别于其它的组织团队去推动的那种“利他”的。要把“利他”变成一种文化呢，首先自己要承认，我是需要别人的帮助的，我们也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甚至是在帮助别人把自己帮得更好。


别人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发心，想去帮你一下，但是呢，由于你的心态，怎么说呢，不是特别地放得开，所以你就会把让别人的这次帮助呢，并没有实质地发挥作用，并没有完成别人帮你的时候，预想的那个效果，或者结果。那么这次帮助就变成了一个完全形式化的东西了，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减轻你自己的一个负担，觉得你是很礼貌的，我也是很给你面子的，但你能不能帮得上我，我并不care。那你不无非还是在证明你自己很强嘛？对不对？


双：如果能够看透这个问题，能够完全放下身段，你就让别人扎扎实实帮你一次！按咱们兄弟们之间的讲法，你就让你自己真正欠他一次情！如果有这样的一种思考，这种组织，这种团队（就会变得很美好）。尤其是我们这个男同学哈，都是把自己包成外围坚硬的铠甲，实际上内心都不是非常地，那么强大，也都很脆弱，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去装呢？对不对？ 你们85和90都是反感这种，又装又二的这种作法的。


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来到这个社会的时候，都有一种防范心态，都要表示自己非常地强。所以对别人的帮助，都是一种冷拒绝。那么就让你失去了 一个和别人形成团队，形成合作关系的，良好机会啊！ 都觉得面子挂不住，是不是啊？好像我就比你弱在什么地方，如果有一天，你在另外一个场合吹嘘一下：哎，那个谁，我帮过他！（你）就觉得心理更不舒服了——这不是把我往一个非常弱者的那个位置上去摆吗！


所以呢，怎么看这个问题？真正的利他，要透过利他，去看被利他的时候。我被别人帮助的时候，我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怎么坦然面对？但接下来的问题肯定还是：别人帮助了我，我的回馈是个什么样的帮助？


双：我认为，我们更加要去挖掘和强调，（利他）不是一对一的交换关系。一对一的交换关系，不是社会化的关系。一个社会化的关系，都是把一种帮助变成传承的，（譬如）我们人类最近的这种繁衍关系，就是这种血缘关系。 你说儒家讲孝道，它讲孝道和讲儿女的养育，他不是说，一个父辈养育了一个他的儿女，他会要求她把百分之百的这个回馈给他的父辈。他实际上是要分开的，你给我一少部分，我就觉得很满意了，你要把你的大部分的爱，你的付出，给你的下一代，这才是一个人类的传承。


那么在一个学校里面，也是一样。就是你得到了别人的帮助，那你回馈给他吗？我觉得这样想就是狭隘了。它就应该是说，你帮助了我，有可能我能帮的一些事情你并不需要，那能不能传递给别人呢？


如果形成这样一个文化，这样一个习惯，大家看到了之后，你帮到了我，我不一定回馈你，我可能回馈到另外一个人，因为那个人更需要我的某种能力或者价值。这样的话呢，就形成所谓社会人的一种协作关系。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实际上就是协作关系的不断的演化，在原始社会里边，大家要成群结队地去围猎，由此形成了社会关系的雏形，团队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一个人和一个猴子之间，我们的能力单个地比较，比任何一个野兽都要差，但是他就形成了 一个社会化的团队精神，几个人围猎 一头野兽，成功率极高。我们现在的这个互联网的发展，也是把人类的协作关系不断地在升级，让个体和个体之间协作的效率不断地在提升。那么校园关系里面，也是一样。


我们想，现在（芝兰）这个“利他”，不是说仅仅地就是强调 一个利他的行为，我觉得是建立一个利他的文化。这种文化让别人想到，在帮助别人和被别人帮助的时候，怎么正确地处理。尤其我们是跨年级的师兄师姐，对师弟师妹的帮助。（你）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帮到他的师兄呢？帮不到，对不对？那帮不到，你说，我是不是就不接受这个师兄的帮助呢？


都这么想这个问题，这样的文化就很难地繁衍下去，很难地发展下去。这种互助协作的这种关系，包括发生的频率，都会小很多。你会觉得上次你帮我一次，那么这次我本来有一个事情觉得你真的能帮得到我，那我要不要讲呢？按常规的这种人情往来，他会觉得，哎呀，我实在不好意思！


但是你要建立另外一种文化，我会非常坦然地，甚至非常主动地，去把这种协作建立起来。帮助其实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协作，那我帮不到你，我接受你的帮助非常多，那就使得我不断地在进步，我的能力在不断地增长，我的资源会更多，那我就会有更多地可能去帮助别人，尤其是我的师弟师妹。


所以总结一下：利他，不是做点好事情，帮助一下别人，我觉得还要建立它的文化的内核，你就在这样的一个逻辑之下，你就会觉得，师兄师弟之间就是这样一个关系，因为你先成长，你先强大，那你的责任就是帮助别人，等到有一天 他也强大了，那他还会帮助她的师弟师妹，这样一种利他文化，是非常健康的。


问：师兄有什么话想对新的芝兰学员说吗？


双：加入芝兰就像你人生中一段不寻常的旅程，你循着奇香而来，身带余香而去，从此在别人的眼里，会看到使命感和荣誉感的力量，而在你的心中，将充满了温暖和愉悦。

采访/古秋盛，张铭枫，蒋子杰，林曜

整理/蒋子杰